豆砸

⭐（？）茶×恶魔布

01 请通过正规渠道收养恶魔幼崽 

  “庭院里的苹果树怎么样了？”

 “一如既往的茂盛高大。”   

      他把面具支架固定在耳后，鞋尖拨开一团湿漉漉的毛发。炼金术师的集会并不总是充满学术讨论，稀有的材料往往比研究成果更令人着迷。比如现在，引路人把他们带到会场角落的房间，用手杖挑起厚重的幕布：“祝您用餐愉快。”  

      说是房间，不如说更像临时用木板隔开的另一个世界，进来的人都心照不宣，面具把彼此隔出安全的社交距离，血腥味被暧昧的灯光烘托得像苹果酒，远处传来细小的哭声，他跟着缓缓移动的队伍走到铁笼前，接过属于自己的数字牌。每个时代的少数阶层总是对生命充满怪异的倒错认知，并且固执地相信可以通过进食的方式延续自己的存在，他在面具下皱起眉，前方有人从笼子里提出一个软绵绵的“洋娃娃”，像拎一只死掉的鸡——但她的胸膛还起伏着。“需要把眼睛留下吗？”侍者在笼子后方殷勤地问。那人摆摆手：“一碗血就够了。"于是她被帮厨接过带进厨房。

      他捏紧手中的金属片，悄悄取下鼻夹，这是庭院看不到的区域，同类的血肉成为流通品，发酵过度的苹果酒味充满整个房间，他顿了下步子，捕捉到另一个味道，像海绵里扎进的一根针——笼子角落里还蜷着一个影子。他伸手想把上头的遮布掀开，侍者先他一步扯住布料的一角：“这是被挑剩下的，就是集市上烂果箱里的那些玩意儿，一会儿我们就要拿去处理掉了。”迎着他的目光，帮厨歪歪脑袋："街头大把的穷人等着布施的肉丸饭呢，这些都是您的福音。”衣摆随着下蹲的姿势泡进地面的血水里，他向着笼子伸出手：“就要这个了。”黑暗里传来轻微的类似动物的喘息声，“好吧，如果您执意选这只。”帮厨说着冲着笼壁猛踹一脚，下一秒他的指尖就触到锁链，锁链的尽头栓着过分瘦弱的幼童，看起来比之前被挑走的那些还要显得更小，但更像蓄势待发的兽，小孩蹬在铁栏冲他猛扑过来，上长指甲立刻抓上他的手腕，紧接着便是结结实实的一口。黑发不知被什么弄湿了，在脸上乱糟糟地粘着，只是这软绵绵的攻击连他的皮肤都没能弄破，男人腾出一只手把铁片嵌进小家伙项圈后的卡口，落下的铁链被扔到一边，“现在他是您的了，需要我帮忙解刀吗。”针对他手腕的攻击还在继续，于是他稍加使力便把人夹在身侧:“我自己来就好。”  

      把东西从会场里带出来也并不是难事，只消几枚金币和一些不痛不痒的承诺。他坐在返程的马车里——唯一的问题是对方似乎没法交流，小孩龇着牙，蓝眼睛像将熄未熄的磷火，只要一有机会就试图攻击他的面部，他不得不分心将人摁在膝头，大手搁在瘦骨嶙峋的腰上：“小鬼，安静点。”对方不服气地挣扎着，车厢里太过热闹以至于两人都忽略了车夫的喊话。吵嚷的小孩马上尝到了苦头——脑袋没有任何缓冲地撞上了车门，他哑着嗓子尖叫，从男人膝头摔到地面蜷缩起来，滚了两下后不动了，肩膀露在破烂的领口外，剜得人眼睛生疼。他立刻俯身掀开小孩脏乱的头发检查，却意外在肿块旁边看到小小的尖角，他垂下眼，手绕到小孩身后，果不其然在后腰摸到初具雏形的尾巴。

     把人抱回膝上，他看了看在梦里还咬牙切齿的小家伙：“庭院没有看见你或许也是好事。”   

“那棵苹果树还在结果吗？” 

“当然，金色的苹果从内而外地腐烂，一如既往。”

TBC